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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五章偷盜之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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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黎明初曉。草葉上圓潤的露珠吸收太陽的光線,再反射出微光。本應是生機勃勃之景,卻因著行人匆匆的步伐,帶動了細草,枝葉上的露珠摔落在地,碎入泥土之中。

秋月一早便敲開了主院臥房的門,只見程薇婷已洗漱完畢,眼中閃過一絲驚訝。驚訝之後便是了然,雖說往日程薇婷的起居洗漱皆是由她來打理,但今日,只怕已等不及了。見她敲門進來,立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,湊進了才問道:“安排妥當了嗎?”話雖如此,卻是恨不得立即前去別院捉贓。

“一切安排妥當,東西亦放在了特定的位置,夫人只管按照計劃行事便好。”說著,與程薇婷出了屋子。

陽光明媚得有些晃眼,柳兒站在院子中,擡手抵在額頭上,撐手傘瞇著眼睛看了眼太陽,心下納悶:姑娘怎的一夜未歸,再不回來,事情便要露餡了,又或許,夫人已經察覺到了。想著撇了撇嘴巴,放下手,偏頭間卻聽聞門外聲音嘈雜,秀眉不由一皺。

“開門,快開門。”猛烈地敲門聲伴隨著男人粗獷的聲音,柳兒猶豫了一下,莫初初不在院中,若開了門,她怕是應付不了此事。想著搖了搖頭,朝反方向走去。一回身卻見陸鳳站在屋子門口,臉上盡是畏懼與擔憂。不由心頭一緊,連忙道:“夫人,您怎麽出來了。外面不知在鬧什麽,姑娘不在府中,我們斷然不能夠放他們進來。”

“可任由他們鬧下去也不是辦法,更何況那木門不甚結實,只怕……”話到一半,只聽“嘭”地一聲,木門應聲倒下,露出門後的程薇婷等人。柳兒眉間一緊,心中直呼糟糕,現下已來不及通知莫初初,只得期盼這些人盡快離開。

“給我搜,翻遍每一個角落也要將東西找出來。”程薇婷一進來,二話不說便指揮著身後的家丁搜索別院。緊接著,便響起了重物落地,瓷器摔碎的聲音。柳兒見有家丁朝藥室的方向而去,心頭一驚,連忙擋在前面:“你們幹什麽?主子的東西也敢亂動?”

“主子?這院子裏只有我一個主子,你是哪裏來的賤婢,認誰做主子?”還不等柳兒過於阻攔,亦不等家丁反應,便聽程薇婷帶著火氣的聲音響在身側。

“莫夫人,姑娘不在府中,您要搜這裏,怎麽也要等姑娘回來。況且你們憑什麽……”

“柳兒,不得對夫人無禮。”陸鳳見程薇婷眼中怒火愈發地旺盛,下意識拉了柳兒一把,將她拽到了身後。扯了扯嘴角,道:“夫人,您這是幹什麽,這院子中可有什麽您看得上眼的,妾身差人送去便是。”臉上雖沒有了一開始的諂媚,但態度卻仍是在討好。

程薇婷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恨意,狠狠地瞪了她一眼:“看上?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,這破爛不堪的院子裏能有什麽入眼的東西嗎。”頓了頓,輕蔑地掃了陸鳳一眼,“也不照照鏡子看清楚自己什麽樣子,鄉下來的能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?真是笑話。”說罷,又是不屑地冷哼了一聲。

“既然這院子中沒有能入得了您得眼的,為何還要如此大動幹戈,莫夫人莫不是一時興起,看上了鄉下村姑帶來的東西?”話音剛落,秋月猛地上前,照著柳兒臉上扇了一巴掌,怒罵道:“夫人說話豈是你一個賤婢能夠插嘴的,這巴掌是替你主子教訓你,再這般沒有規矩,可不只是一個巴掌這麽簡單。”

秋月早在前幾日便對柳兒大為不滿,昨日被她冷嘲熱諷,又是嫉妒又是惱火,現下借此機會發洩火氣,心中頓時爽快許多。微仰著下巴,站在程薇婷身後,趾高氣揚地看了柳兒一眼,眼神輕蔑。

後者臉上忽然被打了一巴掌,作勢便要還手。陸鳳見狀連忙拉住了她,上前半步,臉色已不見討好,道:“夫人身邊的下人當真惹不得,這別院中的事務向來是初初做主。夫人若想做什麽,不如等初初回來,也省了初初回來見此狀態,再去叨擾夫人。”

莫初初莫初初,三句話不離莫初初,當真以為她怕了莫初初嗎。程薇婷聽出陸鳳話中的警告,下意識便要出手教訓。但很快想到現下還未找到那東西,不好過於張揚,便忍住了沖動。只冷哼了一聲:“恐怕你還不知道吧,主院丟了東西,”頓了頓,“主院中怎麽找也找不到,但這莫府一共就這麽一畝三分地,東西還能丟到了外面去?”言下之意,主院找不到,東西一定是在別院中。

陸鳳心中微楞,卻未表現出來。程薇婷這是拐著彎地說別院中有人偷盜了主院中的東西,而這別院一共才三個人,無論被汙蔑的人是誰,她都無法容忍。現下莫初初不在,他們無人可以寄托,只能夠靠自己來解決。思及此,不由挺了挺腰板。

“這兩日別院的人皆未去過主院,何來偷盜一說?夫人若當真心急,便回主院去找吧,這裏沒有你要的東西。”聲音帶著幾分冷意,陸鳳手在寬松袖口中的手掌,指尖冰涼。

程薇婷掃了眼被翻得淩亂的院子,眼中閃過一抹得逞,冷笑了一聲:“你說沒有便沒有?我還偏偏聽說有人看見昨日夜裏你院中的丫鬟往主院方向去,鬼鬼祟祟,不知幹了什麽違背道德的事。”

言之鑿鑿,仿佛當發生了此事。昨日莫初初徹夜未歸,別院中只有她與柳兒,而陸鳳看都未看柳兒一眼,便堅定道:“柳兒絕無可能幹出偷盜一事,夫人莫不是找不到了東西,隨便找個人便想汙蔑吧。”

起初莫初初被這些人汙蔑時,她以為只要忍一忍,怎麽都會好起來。但現在看來,忍一忍只會教他們得寸進尺,只會無限地委屈自己。這些人永遠不知滿足,亦永遠不會反思。

程薇婷下意識看了秋月一眼,後者微不可見地對她點了點頭,示意事情穩妥,不必多慮。如此,前者便有了底氣,挺直了腰板,因著身高本便在陸鳳之上,此時姿態亦是居高臨下,絲毫不將她放在眼裏。

“陸鳳,我說過沒有懷疑你嗎,昨晚別院中不止有柳兒一人吧。”語氣輕佻,下巴微仰。若是方才是眼神帶著蔑視,現下乃是完全不以正眼來看待他們主仆二人。

“昨夜我侍奉夫人早早地便歇下了,亦沒有可能去主院偷盜。”臉上的巴掌印半分微消,半邊臉哄紅腫著,火辣辣地疼著。柳兒並未因此膽怯,與之前的毒打相比起來,這一巴掌根本算不了什麽,連警告都算不上。

“你挨打沒有挨夠……”

“主院的人怎的也這般沒有規矩?”聲音帶著嘲諷,收在袖口中的手因緊張而收攏成拳。柳兒心下驚愕,夫人今日怎麽敢與主院的人發生沖突?她只知陸鳳與主院之人頂撞,卻不知是鼓了多大的勇氣。

“你……”

“秋月,夠了。”秋月一時氣急,下意識便要反駁,不料被程薇婷喝了一聲,當下閉上了嘴巴,退到了她後面。怒瞪了柳兒一眼,眼中四分惱火七分恨意。

就在兩夥人僵持之際,一個家丁自東邊方向快步奔走過來,手中拿著一塊翠綠色的玉佩。人未到聲先到:“稟報夫人,玉佩找到了。”說著,揚了揚手中的玉佩,玉佩被舉在半空,陽光穿過玉佩,映襯得其晶瑩剔透,一眼見得,便知是價值連城。

陸鳳與柳兒皆一震驚不已,這東西絕非是別院中的,而程薇婷口口聲聲說丟失了的東西必定在這院子裏,莫非是……不,絕對不可能,這兩天根本沒有人進出過這個院子,怎麽會憑空出現一枚玉佩,這其中必有蹊蹺。

程薇婷得意地掃了陸鳳一眼,後者猶如鋒芒在背,一時慌亂地不知如何解釋。前者接過玉佩,隨口問道:“在哪裏找到的?”語氣漫不經心,在哪裏找到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在這別院中尋到的。

“回夫人,在東邊柴房。”家丁老老實實回到。

“你叫什麽名字?”話雖在問家丁,卻是看著陸鳳所說,後者臉色蒼白,仍楞在原地。

“奴才小菜,有幸能為夫人效勞。”似是預感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麽,眼中帶了笑意。

程薇婷淡淡地嗯了一聲,道:“去管家那裏領賞吧。”說罷,勾了勾唇,眼中帶著得逞之意。在去看陸鳳兩人,眼神仿佛在看著兩條砧板上的魚肉,而她才是刀俎。

柳兒心中忐忑不安,直覺大事不妙。挪動了一下腳步,企圖找機會去給莫初初傳消息。而剛挪動了一下腳步,又是一巴掌落在了臉上。擡眼見又是秋月,心中怒火更勝。而現下他們完全處於劣勢,即便惱怒,亦無法發洩出來。

柳兒還知道惦記著教莫初初回來解決,陸鳳卻是呆楞在原地,久久不能回神,心中驚慌失措到無法言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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